一度甚囂塵上的籌款黑中介，近日迎來了多方「痛擊」：一起涉及全國多地患者的籌款黑中介詐騙案告破，17名犯罪嫌疑人被抓，其中7人已被採取刑事強制措施；水滴籌近日對外宣布，打擊募款黑中介已取得初步成效－連續8週無募款項目涉及惡意推廣。
多個募款項目存在異常
「這起籌款黑仲介詐騙案的偵破，是警企聯合打擊惡意商業推廣這種危害社會和病患權益行為初見成效的表現。」山東省菏澤市公安局開發區分局相關負責人告訴《法治日報》記者。
最早發現異常的是平台自身。早在今年年初，水滴籌風控團隊監測到多個籌款項目存在異常轉發的現象，而這些籌款患者的就診地全都指向位於菏澤市的一家民營燒傷醫院。水滴籌多重審核之後，證實這些募款項目均有第三方惡意推廣參與其中，而病患及其家屬並不完全知情。水滴籌隨即凍結相關募款項目，派人到菏澤調查核實，並協助患者向警方報案。
這是一種新型涉網犯罪，加上涉及人民切身利益，社會危害性大，菏澤網警高度重視，抽調網安大隊、佃戶屯派出所辦案力量成立了合成作戰專班，發現涉嫌犯罪後第一時間立案偵查。辦案人員調查發現，在菏澤這家民營燒傷醫院治療的患者來自全國各地，涉及貴州、河北、河南等地，人數眾多，分佈範圍廣。
經過警方多番努力，案件真相浮出水面。
以陳某霞、高某傑為首的上述菏澤民營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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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醫療機構，打著給患者公益免費治療的幌子，吸引患者來醫院治療，在患者未授權的情況下，用患者信息在多個大病籌款平台發起募款。
發起籌款後，該醫院與籌款黑中介聯手，由籌款黑中介通過多個網絡渠道推廣籌款鏈接，騙取愛心人士的捐款，所籌資金由醫院對公賬戶接收，實際上都被醫院和籌款黑中介瓜分，並未用於病患治療。
違法行為社會危害大
菏澤市公安局開發區分局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該案系典型的利用網絡社交平台進行詐騙的新型涉網違法犯罪，利用網絡社交媒體非接觸式推廣、引流，發布真實患者信息，獲取民眾的善款捐助。
記者詢問發現，這家醫療機構對外宣稱是「一家專業針對燒燙傷、磕碰傷傷口處置、疤痕預防及修復的醫療級機構。有著近20年的臨床經驗，上萬例治癒案例。致力於盡快解除患者之疾苦，研發獨創出治療瘢痕的'中西醫綜合療法'，開創了國際上治療瘢痕的先河”，並特別提出“治身上的疤，更要治心理的疤”，可以“幫助患者克服瘢痕帶來的心理障礙，正確面對生活，形成健康、陽光、正向的心態」。
然而事實是，這家醫院的所作所為和它所宣稱的恰恰相反，讓本就身上有疤的患者更添了心靈上的瘡疤。開發區分局網安大隊民警黃建峰說：「我們去取證的時候，發現很多前來治療燒傷、燙傷的患者是小孩，我們找受害家庭核實情況時，很多人才知道自己被騙。他們還一再委託我們幫忙打聽哪裡有比較好的治療孩子燒傷、燙傷的醫療機構。”
辦案警員表示，這種行為顯然已涉嫌詐欺罪。目前，菏澤警方已抓獲犯罪嫌疑人17名，其中參與詐騙行為的有9人，直接參與惡意推廣的有8人，涉案總金額300餘萬元。目前，案件審查、深挖和追贓物工作仍在進一步進行中。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違法行為的危害性極大，上述負責人介紹說：「如果任由這種現像在大病眾籌領域野蠻生長，不及時予以打擊處理，會消耗平台用戶的信任，嚴重透支社會愛心，進而影響捐款的廣大群眾對社會求助的信任，傷害社會誠信體系。”
多舉措防範黑中介存在
近年來，大病募款平台的應用率大幅提升，與人們的生活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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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海南亞洲公益研究院在京聯合發布的《個人大病求助互聯網平台研究報告（2022）》，2014年9月至2021年底，累計超過500萬人次大病患者透過個人大病求助網路服務平台（以下簡稱大病求助平台）發布求救訊息，超過20億人次透過水滴籌等大病求助平台捐贈資金，募款規模超過800億元。
然而，隨著這一行業的發展，一些不法分子從中「嗅到商機」——籌款黑中介是這兩年在大病籌款中冒出來的典型黑灰產。業內人士告訴記者，除了與醫院「合作」外，籌款黑中介還會主動聯繫發起籌款的患者及家屬，幫助推廣籌款鏈接，根據所籌金額收取30%至70%不等的提成。
大病求助平台對於黑仲介深惡痛絕。水滴籌相關負責人介紹，在2021年底水滴籌開始接到多起用戶舉報和投訴，稱在群聊中經常有陌生人頻繁推送籌款鏈接，令人真假難辨。水滴籌隨即成立了內部專案調查小組，透過技術篩選可疑募款項目，加上線下走訪核實等方式識別哪些募款項目有惡意推廣參與其中。一旦查實有惡意推廣行為，水滴籌會停止相關籌款項目，阻斷其繼續傳播，情節嚴重的，已籌款項將退還給捐款人。參與轉發的惡意推廣人，水滴籌會限制其存取、轉發、確認等權限。
經過幾個月的摸索後，水滴籌已經建立起能夠快速有效辨識惡意推廣的機制。水滴籌表示，近日已向監管部門匯報，希望能夠將打擊惡意推廣的經驗和模式分享至其他大病求助平台，讓黑仲介在大病募款產業無處容身。
菏澤警方在嚴厲打擊黑中介存在的同時，呼籲廣大群眾和網友在瀏覽捐款連結過程中，仔細辨別求助內容，多加審核求證，在捐款以後及時核實查看捐款的去向，發現問題及時向公安機關或捐款平台反映。同時，警方建議大病求助平台持續完善風險管控機制，加強資質、求助人資訊、收款、醫療資料、提現等方面的審核，完善驗證演算法、資料模型等方面的建設，讓急需救助的病患能通過平台得到及時有效的幫助。 |
